跨境人民幣的使用量在2016年顯著下降,根據環球同業銀行金融電訊協會(SWIFT)的資料顯示,人民幣在全球的支付量下跌近三成,其最新的排名為第7位,較去年年初的第5位下跌2級。
離岸人民幣存款也出現類似的狀況,境外人民幣資金池自2015年初起開始下跌,截至今年4月底,本港人民幣存款量為5280億元,較2014年底高峰期超過1萬億元銳減近一半。
人民幣使用量下跌,與投資者憂慮內地經濟放緩、人民幣貶值,以及跨境人民幣資金管制不無關係。儘管如此,中國仍然繼續致力推動人民幣國際化,開放更多人民幣資產,讓國際投資者買賣。
首先是內地股市,去年8月公布的「深港通」,由公布至落實的時間不足4個月,有關機制允許境外投資者買賣深圳企業的股份,其中包括中小型的創新企業,而這些企業的發展絕對是中國經濟轉型的重要元素。如今,國際投資者已經可以透過香港,直接投資內地大部分的上市公司,這個互聯互通機制在3年前可說是天方夜譚。
談及人民幣國際化,當然不能忽略內地債市。中國上月公布開展「債券通」,把內地債市連接國際市場。這是內地債市發展的又一大突破,也被視為內地開放資本市場的重要里程碑。
中國債市的規模急速擴張,雖然已成為全球第三大市場,但境外投資者的參與仍然有所限制,目前境外投資者只持有少於2%的中國國債,比例遠低於他們持有日本國債的10%、英國國債的逾25%,以及美國國債的接近50%。隨著中國債市逐步開放,將為「3I」,即發行人(Issuers)、中介人(Intermediaries)及投資者(Investors),帶來龐大機遇。
MSCI剛在周三宣布決定把A股納入其新興市場指數,此舉與「深港通」與「滬港通」的互聯互通機制相當密切。事實上,「三通」(包括「債券通」)的落實,不但有助內地債市及股市被納入各環球指數,更重要的是印證了人民幣國際化是中國中長期發展的重要策略,與人民銀行今年3月時所重申的立場是一致的。
雖然跨境人民幣使用量在2016年下跌,但中國依然堅定落實外匯和金融改革,逐步開放經濟及金融市場,積極提升人民幣作為國際貨幣的地位。
縱使離岸人民幣市場面對短期挑戰,例如交易量放緩與存款規模下跌,但其戰略意義依然有增無減。「債券通」等跨境投資安排,可提升離岸人民幣市場的廣度與深度,使其更健康發展之餘,亦為人民幣國際化注入新動力。
「一帶一路」也是另一項有助促進人民幣國際化的催化劑,人民幣國際化背後的動力一直主要來自中國貿易增長和人民幣廣泛被使用為貿易結算貨幣。考慮到中國去年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貿易表現較整體貿易表現理想;加上相關區域對內和對外的聯繫日趨緊密,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貿易額有望持續上升,人民幣將可乘著這個發展勢頭,進一步鞏固其貿易結算貨幣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一帶一路」將促進人民幣融資,內地企業在國家支持下,積極參與「一帶一路」項目,這些企業以人民幣計價的資產負債,將有助增加當地人民幣資金池的流動性。由於很多「一帶一路」沿線的國家經常出現資金短缺的問題,而多邊金融機構(multilateral financial institutions)未必可以提供足夠資金,人民幣就正好可以成為具競爭力的融資貨幣。
所以,透過提高離岸人民幣資金池的流動性以及對人民幣債券的需求,可以大大增加持有人民幣的誘因。而「一帶一路」相關的基建項目亦會增加以人民幣作對沖的需求,再配合境內債市開放,跨境人民幣的使用量將有望回升。
人民幣國際化的步伐或許在過往一年有所放緩,不過,中國對開放資本市場的決心仍然堅持不變;再者,「一帶一路」將有助人民幣更廣泛地被使用為貿易及融資貨幣。人民幣國際化要重拾昔日的動力,絕非難事。